第九十九章:罪恶的子弹
庞即明白,他啪的合上茶几上的相框,这才安心的说,“我和舒亦在一起,完全是因为长宁……”见贾明儿愣着,庞即解释,“我和长宁是在美国时候的同学,她学的东西有些杂,经常到我们教室來偷听医学课,所以一來二去,关系就变得很铁,甚至在毕业后也保持着联系,今年年初,她突然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而且非要我接受不可,否则就跟我绝交,我沒有办法,只得接受,还得我装出追她的样子,而且责令我不准说出她认识舒亦,为这件事,我犹豫了很久,也困惑了很久,长宁认识舒亦,而舒亦根本就不认识长宁,那么长宁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人介绍给自己,这个问題,在后來私底下问了长宁无数遍,都沒有答案,所以只能作罢,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舒亦成了朋友关系,再到后來,她因为家庭变故,说要到我这儿來住一阵,你知道,我对长宁是有所图的,自然很是爽快的就答应,以为只要看着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是幸福,可事实远非如此,所以只能借酒浇愁,沒想到一次酒后乱性,和舒亦从假情侣变成了真情侣,而长宁也离得我越來越远,直到远到成了别人的妻子,我才真正的死心,可是,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本來想试着爱上舒亦的,可是舒亦却一次次让我失望,她有些神出鬼沒,经常让我看不到她的影子,不过,最近倒是奇怪,天天安静的在家,精神看起來也不太好,手臂上还有一处伤口,不肯让我看,所以我们吵了一架,我就准备了些行李,向医院申请了调职,打算等申请批下來,我就走,”
庞即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贾名儿过了很久才反应过來,
“那你,准备上哪儿,”
“那得等医院决定,”
一时间,贾名儿倒也显得无话,她沒有任何理由,让庞即留下來,
而在同一时间里,长宁,董珂,舒亦三个人围坐在咖啡馆里,捧着热咖啡,却都无法静下心來,打破沉静,说些什么,
长宁坐在一边的阴影里,似是习惯,又似乎不习惯……从始对终,都不想改变姿态,
董珂不断的搅动着咖啡,那一杯子的热气慢慢的模糊了她的容颜,
而舒亦,居然也少有的寡言,窝在方寸之间,不时的看着出入口,眼睛在暗色调里异常明亮,
为什么沉默会是永远的主旋律,即使是再熟悉的关系,都逃不过沉默的命运,
这段日子,宁越看长宁的眼神有些异样,而长宁看宁越的眼神同样也是异样,当二份不同的异样相撞在一起时,产生的效应是巨大的,就像一场爆炸,已经放射出來就无法收回,
为了调节彼此走了许久都未曾走出的阴影,或者是为了缓解这段日子來压郁的心情,宁越载上长宁去打高尔夫球,放松一下,
已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了,天空中很是随意的飘了几朵云,而风也偷懒去了,沒有踪影,
这正是打高尔夫的好天气,
几里之内,都被宁越作了封锁,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进入,
长宁对于高尔夫也很是内行,二人有棋逢对手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就有大把可贵的时间遗落在这片绿茵上,
打了一会,长宁说有些累,独自去一边休息去了,
不远处,有一位服务员正端着茶水过來,她替长宁倒茶时的动作并不娴熟连贯,这让长宁不由就抬头看了她一眼,迎上对方视线,
“啊,你……”
沒有时间犹豫,女服务员迅速将长宁的头按在桌上,手中不知何时就多出一柄手枪,向着远处瞄准,
“宁越……”是长宁在叫,声撕力竭的,空洞洞的音律随风转入天涯,
宁越一惊……
女服务员手中的子弹已经呼啸着出來,
四名将中,平逸离得宁越最近,只见他飞奔过來,身子猛的向前一扑,替宁越挡下了那颗罪恶的子弹,
顿时鲜血就如一朵一朵雪花,冻结了空气,宁越在身后扶住平逸,感觉到來自他身上冰冷刺骨的寒气,探过手去,呼吸若游丝,
宁越沒有去看后续,后续已是和他沒有关系,那些事,另三个兄弟会替他解决,而他现在只能无力的看着平逸眼中的色彩暗淡下去,他无法为他做任何事,只能不断的,不断的,喊着“救护车,”
休息区内,长宁被按在桌上的头终于得到解脱,那位女服务员,那位杀手突然就擒住长宁,将她挡在胸前,
她的子弹不断出击,成了最有利的爪牙,而四名将因长宁的原因,不敢再擅自轻易开枪,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暂且闪避枪雨,一直处于被动局面,
长宁关心着宁越,她知道这位杀手的目的绝不是四名将,也不是她,而作为对象的宁越,却将自己完全的暴露在枪口下,他随时都会丧命,
女杀手的枪口,再次对准了宁越,在她看來,这次,绝不会再有意外,
长宁狠狠的,用尽全力,往女杀手的脚上踩下去,她终究无法逃过疼痛,射出的子弹在疼痛的当口偏了方向,子弹沿着宁越的脸庞,直杀过去,
由于手的颤抖,四名将也终于找准了机会,子弹毫不留情的穿出枪膛,嵌入杀手扣住长宁的手腕处,
长宁也一疼,随着杀手的松手,长宁摸到自己脖子处开出了一小条口子,看來那颗子弹是完整的穿透杀手的手腕,那么她……
长宁望后看去,只见女杀手痛苦的捂着手裸处,枪和血水溶为一色,红色的鲜血正顺着指节滴落在碧翠的草地上,而她的呼吸,已转为急促,但她仍在做顽固抵抗,她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握枪……
置之,池晏和多漠的枪口同时对准了她,那是一种绝不允许她子弹出膛的速度……
“不……”长宁大叫,居然挡在女杀手面前,伸直双臂,阻止四名将开枪,
“我不允许你们杀她,”长宁仍在叫,挥着手,不肯从女杀手的面前挪开身体,
“苏长宁,”宁越从后面冲过來,一把夺过池晏手中的枪,一边对准她,一边命令池晏将平逸用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长宁睁大着睁,看到宁越一脸的悲怆,以及他被血污染了的上衣,都让长宁纠结起來,她想起她和宁越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送给宁越一脸的无可奈何,以及一件被红色的颜料染红的衬衣,
长宁在宁越的枪口下,依然不肯移开身子,她留给宁越一个背影,面对着那位女杀手,
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为什么她的眼睛里,都能看到那刺眼的鲜血,
长宁咬着唇,那位女杀手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而她在前面四把枪的胁持下,不敢动弹丝毫,只能任由鲜血滴遍,在草地上开花夺目醒眼的花开,
“舒亦,快放下枪,我送你去医院,”长宁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扶住她快要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位女杀手睁大着眼,即使在绝处,也仍是有些高傲,像冰山上的雪莲,绽放在寒处,
“长宁,你走开,”舒亦用另一只手,想要拔开长宁,
“我不走,他们会杀了你,”
“你不走,我会杀了你,”
“舒亦,”
舒亦用胳膊一把胳开长宁,然后大义在站在长宁的前面,竭力平静的注视着宁越,然后,缓缓的举起枪,
“舒亦,不准你再开枪了,”长宁从后面狠冲上來,一把夺过舒亦手中的枪,由于她冲上來的速度过快,反让舒亦无法站稳,摇了三摇,才终算沒有摔下,待到舒亦看得真切时,长宁已经站在宁越的面前,正架势十足的跟他讨价还价,
“宁越,我也不准你开枪,舒亦已经放下武器了,”
“长宁,这件事,你不要管,我要替平逸报仇,”宁越在这件事上毫不相让,在他看來,他不能让平逸的鲜血白流,以致于在跟长宁说话时,毫无商量的余地,
“舒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在你的枪下,”
“同样道理,我也不能看着平逸就这样死在她的枪下,”
“宁越,”长宁急得跺脚,“舒亦虽然做了错事,但我不想她死在我面前,宁越,以后你们要如何杀她是你们的事,你们的恩怨,我管不了,我现在只知道我不会让你杀掉她的,”
“那你真的不让开,”
“不,”长宁坚持着,用手去握住了宁越的枪口,
“那我会连你一块儿杀了,你相不相信,”
“我信,”长宁看到了宁越眼里的血红色,不由,就闭上了眼睛,如果,他真的下得了手,那她至少可以知道一个真相,把一切做个了结,未尝不好,
宁越看到长宁微昂的头,即使闭上眼那如玉的颜容都有着百分百的磁性,吸引着他的目光,不肯轻易放开,
要去摧残这样一朵羞怯的花,他知道,自己即使再冷漠上一千倍,他都下不了手,
宁越不得不承认,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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