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还热闹无比的包厢现在却是人走茶凉沉闷的酒气昏暗的灯光淡淡的烟味全都是散场的气息
卓启秋卧躺在包厢中间的沙发上双手抓着沙发的布料难受地朝垃圾桶吐着酸水白皙的脸上染着一片醉红嘴唇泛白眉头皱的紧紧的全然沒有平时的神气模样倒像个可怜的病患
男生们个个几两的酒量然后仗着人多势众成功把这混世魔王灌倒最后老友们好手好脚地走了大半卓启秋动弹不得地在这里躺尸
只有两个有良心地守着他其中一个正是刚刚给季初打过电话的滑稽鬼看着卓启秋那么难受心里也不是滋味索性不去看那张惨败的脸各抓着把瓜子在门口闲聊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你说启秋这小子今天被我们灌了这么多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嘿嘿能出什么事最多明天早上头痛死他”
“我哪里是担心这小子的身体我是担心咱哥几个的安危我就怕他哪天找我们算账这小子可记仇得很咱倆又是刚刚灌他最起劲的”说罢朝那个像死鱼一样躺着的人撇了眼
“我怕他个球球有种就冲我來小爷等着再说了你看我们多好心好意还帮他和喜欢的妹子安排独处机会以后他感激我们还來不及呢”
“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有些怕卓启秋这家伙发起疯來谁招架得住”
“你这胆也太小了还是男人吗大不了哥罩你对了谢翔你看启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多安全呐老不让我动他老给我装我都有些手痒痒了”
“孔易你指的是我们可以……”
季初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个黑影聚在沙发前一面猥琐而得意地笑一边使劲蹂躏着卓启秋胀鼓鼓的脸颊仿佛在测试弹性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她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半步不敢上前一边暗自反省她是不是來得不是时候
“别玩了人來了人來了”其中一个推了下旁边进入忘我状态的同谋小声提醒
“咳咳姐姐你总算來了我们等你好久了”“我们刚刚在帮启秋擦汗呢可怜的孩子刚刚一直难受地哀嚎”
人家这么卖力地演戏她也不好意思戳穿“真辛苦你们两个了还留下來看着他”
“大家都是好哥们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两人各自干笑了几声
“启秋他怎么一动不动地脸还那么红他沒事吧”季初上前查看气息奄奄的卓启秋还好还好沒有挂只是喝多了
“沒事沒事不要担心那是少男害羞的潮红那这小子就交给姐姐你了我们先走了拜拜”“有缘再会赛哟哪啦”
两人互看一眼迅速远离案发现场
这年头的年轻男孩子都是什么心态季初无奈地摇着头似乎忘了她也只不过比他们大上两岁而已可有时候代沟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你看卓启秋还在小学啃六一儿童节的面包的时候她已经不用带红领巾天天做早操;卓启秋刚进高一的时候她已经为备战高考操碎了心;卓启秋刚进大学happy潇洒的时候她已经是学校的大三元老面临着就业是去是留的艰难选择
唉说起來就是这么心酸虽然只是大了两岁但这人生阅历完全不一样嘛
她拿起卓启秋一旁的手机她送给他的挂饰小螃蟹好好的挂在上面张牙舞爪无敌可爱这份礼物是她送的不甚贵重却很用心这样元气满满的小螃蟹就像总向她耍着无赖的卓启秋一样很配很配
卓启秋哼唧了几声伸手抓紧了她的衣服直起腰又开始干呕
她推开满身酒臭的卓启秋开始犯难怎么把他送回家
这家伙果然是个麻烦精还是通知那个人吧毕竟他们是兄弟这个义务和权利都该交给他才是这是目前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毕竟她们两家现在关系这么僵她如果亲自送启秋回去的话一定会见到卓叔叔卓叔叔是她的长辈以前也对她很是关怀这样就让她更加不敢面对
季初翻阅着卓启秋的通信簿找着那个人的名字和称谓居然一无所获怎么可能启秋怎么会连那个人的电话都沒有
“季初……”烂醉的卓启秋眼神迷离长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懵懂地盯着她的方向“季初你知不知道……”
喝醉了要吐真言的节奏季初蹲下來小心诱导:“來启秋告诉季初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季初你知不知道……你好讨人厌……”
真是连喝醉酒都不会说好话季初掐了把某人红彤彤的脸颊“我就是这么讨厌”
沒法子这家伙总要找人拖走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的找到那个号码
卓轻予她的手指在这一行名字上停留
她想起前几天见他的情景走出电影院成双入队热闹的长街路边店里放着周杰伦的歌
她第一次在那个人面前这样完整地喊着这个名字不用再仰望他显得那么平等
她对他说:“卓轻予我以前很喜欢你人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我把你身旁当作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可结果是你辜负了我而现在你跑到我面前你说你爱我我是该当作笑话还是谎言”
“是真的”那个人回答沒有歇斯底里沒有任何修饰
气氛情景刚刚好负心汉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然后她用了顾申亲授的秘籍投怀送抱
(“女人就该利用女人的优势沒有男人会拒绝投怀送抱的女人卓轻予又不是圣人自然不会例外”顾老师翘着二郎腿带着帅痞的笑容如是教授)
季初深得要领然后贯彻落实
也就是说启秋弟弟的担心和生气不是沒有道理的照目前的进度來看他的心上人的确和哥哥目前牵牵绊绊很有勾搭结群的趋势
再沒有犹豫地季初拨出号码
“喂”
“喂小初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很是冰冷淡漠说的内容却是:“想我了吗”
为什么平时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也可以随意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我这还有正事呢
“不想不想我是有事才找你的”季初沒空管他的亲切问候赶紧提正事:“那个启秋喝醉了你赶紧來接他回家吧”
“启秋他怎么了”
我不是说了喝醉了吗季初耐心解释:“他们一帮好朋友喝酒叙旧谁知道启秋这么不争气被灌得走都走不了然后就打电话丢给我了”
“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
15分钟后卓哥哥很有效率地拍马赶到将醉的半死的卓启秋抱上了车季初本來是要先走一步回家安寝的不知怎么就成了护送卓启秋回家的一员
“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太危险了待会我送你回去吧”
“哦”
现在想想好像是因为卓轻予回头的一句话她下意识的一个点头她就坐在了这里
他是不是向她施了什么魔咒为什么他说的话她都无法强硬地拒绝
唉季初你的主见呢
季初坐在副驾驶座上打量着专心开车的卓轻予
男子的侧脸专注而冷漠每一道起伏的线条又那么好看饱满的额头俊逸儒雅的眉眼挺直的鼻淡色微抿的唇每一寸都像是刚刚好那样和谐舒服
从小时候起她就总喜欢偷偷看他这张脸到现在也沒有厌倦不看他的内在和其他这张脸还是很符合她这种颜控的审美的
“小初”卓轻予微笑拉起的弧线让整张脸上的冰雪都融化眼里眉梢都含着暖意“你这样看我让我沒法专心”
“我……”被当事人这么一说她就好像犯罪分子一样面上一红莫名羞愧起來
当事人很是大度:“沒关系的你看吧”
“算了”她小声嘟哝着“不就是一张脸嘛不看就不看我早就看腻了、看腻了……”
这小性子真有点像小初小时候终究还是小孩子卓轻予听着这碎碎念笑意更盛
车缓慢地驶着车灯冲开前方的黑暗在路面上铺开柔和光毯亮泽的光莹润美好
尽管车速平易近人但后座的卓启秋还是不给面子地吐得东倒西歪对卓哥哥车内昂贵的座椅进行了各种侮辱的举动卓轻予从后视镜里看着脸色不改像是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但为了不影响个人的心情还是当机立断开窗散气
“不早了小初我先送你回家吧”“嗯”
冷风吹进车厢前座全副武装的二人沒有受到影响后座烂醉如泥的某人被这凉风一吹可怜地全身发抖脑子反而有些清醒过來
卓启秋撑着身体努力辨别这是在什么地方目光投到前方咦那两个穿着肿肿的人看着怎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