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眼一笑,“不曾想,张氏倒是帮了本宫的忙,无忧你回去吧,太子该回东宫了,”
“是,”徐小白低眉顺眼的走出和煦宫,双腿犹如千斤重,皇后所言张盼盼帮忙,大概是张盼盼一死,其他该要陪葬的那些人,甭管愿意不愿意,都要开始动手了,
本以为张盼盼死了,她知道这个消息会很高兴,虽沒到看到张盼盼就像掐死她的冲动,但也是有恨得,今日,张盼盼死了,她却觉得很难过,一种了无生趣的感觉袭遍全身,
张盼盼必死无疑了,接下來才是暴风雨的开始,
张家就算表面上沒什么动静,张志高和张贤远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加之锦逸入宫当首席宫廷乐师,以后张志高和锦逸打照面的机会也是很多的,从某种程度上來说,锦逸间接害死了张盼盼,
“主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小黑乖乖的呆在徐小白的肩头,睁圆了双眼,呆萌的问道,
“啥,”她不愿多讲,心好累,好想休息,可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推进了一个有去无回的阵里,除非义无反顾的破阵,不然定要葬身在阵中,
小黑歪着脑袋说:“主人,你想啊,张盼盼是个女人,一个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怎么会把男人的手给绑了强迫他做那档子事,主人,张盼盼是西川国土生土长的相府千金,脑子里的观念不会跟前世那些女汉子观念一样先进,”
“你的意思是,此事有诈,”对啊,张盼盼喜欢锦逸,徐小白是一直知道的,在巨大的道德束缚力面前,张盼盼肯定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法子得到锦逸的身子,想锦逸曾委身于怡红院这等烟花之地,却一直洁身自好,自然是无比讨厌被迫交出身子,
那么,问題來了,假如张盼盼沒有强迫锦逸,锦逸手上又怎会绑了个红绳,
小黑若有所思,“主人,依我看,此事不简单,不管是不是有诈,张盼盼并沒有辩驳什么,”
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是要冲破她浑浊的脑袋,可脑袋像是被超级大雾弥漫了,根本拨不开这些雾,就要想明白的事情,她却想不清楚,
她走了不过百米远,就听见侍卫们整齐的步划,从她身边走过,到分岔路后,每四个为一组,分头行动,
皇后真的要动手了,那些陪葬名单上的人,只怕一个都逃不掉,
也许今早还看见太阳的人,永远沒机会看见日落,更不会有机会看明天的太阳,徐小白无力的溜到,靠在墙边,皇宫代表的是最高等的生活,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也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每一个人都要胆颤心惊的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而今天,在皇宫的某个巨大角落里,死的究竟是十个还是四百零七个,
那天献计的办法,若是皇后按照办法來实施,肯定能听到一丁点的风声,可她沒有听到任何关于皇后召集很多后妃们一起,莫非皇后不采取她的办法,执意按照陪葬名单上的名字來,一个都逃不掉,统统要去给先帝陪葬,
可怕,太可怕了,
皇后大权在握,只一句话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实在是可怕,
小黑瞧着自家主人心情跌落到谷底,便蹦到地上,竖起可爱的耳朵,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萌相道:“主人,有些事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再难过也沒用啊,
此刻,徐小白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些癌症病人,在癌症复发,病情加重后,药石无灵,只能等死,那些在陪葬名单上的各级妃嫔们,曾怀着少女心入宫,想着能嫁给这世上最有权势的男人,这辈子定然衣食无忧,以后等有了子嗣,更是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世事无常,风雨变化,还來不及惋惜那些美丽红颜,就要陨落了,
本不该來趟这浑水啊,皇宫中如何是她喜欢呆的地方,不过是她爱着的男人,在宫里的一处,陪着他扛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便另寻自由之地,好好生活吧,人生,除了算计和被算计之外,还有很多良辰美景各式各样的风土人情可以看,环游世界有点不切实际,环游西川国和附近的云介国,绝域国,玄武国都是可行的,
“是啊,我不是神,我总要承认有些事情我做不到的,”原來承认很多事情做不到,说出口了心里会好受很多,潜意识里,她希望皇后会采取她的法子,让人选出是个最应该陪葬的妃嫔,
按照前世人人生而平等的原则,每一条都是人命,选出來的是个人也不会是最该去陪葬的妃嫔,罢了,皇后用不用那个法子,她已经沒办法左右了,总不可能冲动的去拿把刀架在皇后脖子上说:“你要是敢让四百零七人去陪葬,我就杀了你,”
如果是穿越初期,九成九她会这么做,可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率性而为的女汉子了,丧失了那股冲动,
“主人,你就承认吧,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新时代女性了,你被这个草菅人命的社会带坏了,”
“带坏了,”她呢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是被西川国视人命如草芥的风气带坏了呢,
“可主人,你也救了一个人,”小黑本想扭脖子吸引自家主人的注意,沒成想自家主人的注意力沒吸引到,倒是看到一个人了,
“是吗,”她有一股强烈的感觉想拿着一把枪指着皇后的脑袋,将皇后软禁,那样妃嫔们不用陪葬,她们仍然可以看到世上的太阳了,
不行,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女人去死,陪葬这种坑爹的制度,是封建社会的荼毒,她不能忍,
最后试一次,
她的身体霎那间充满了力量,右手扶了下墙,立刻站起來,迈开步子跑起來,希望现在还不晚,一切还來得及,
抬眼望前方看,她看见锦逸面无表情的平视,朝她走來,很好,锦逸还活着,活着就有机会,同样,那些本该去陪葬的妃嫔们,活着才有希望啊,
她朝锦逸微微点头,便飞快的与他擦肩而过,小黑跟在后面喊着:“主人你加速也慢点啊,搞得跟打了一万升鸡血似的,”小黑本是超级小的小龙猫,腿短跑不快,幸好一般人看不到它,一秒钟后便像自带超级马达的直升机,唰的一下赶上了自家主人,
见小黑悬在前方一米远处,徐小白用意念道:“小黑,假如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潘朗,知道吗,”
小黑傲娇的瞪着她,“主人,你别这样,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任何事的,潘朗需要你,西川国也需要你,”
“毛线,我几斤几两还不知道吗,好了好了,跟你说也是浪费时间,记着我说的话吧,别忘了啊,”
因有不少侍卫在走动,她一直跟着那些神色匆忙的侍卫,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可能处置那些陪葬妃嫔的大本营,绕过一道道红墙,她终于发现,大本营所在位置十分隐蔽,而且十分荒凉,
以她仅有的一些皇宫地理知识來看,此大本营位处御花园过去两千米的样子,十分荒芜,加上花草树木皆无人打理,杂乱生长的着实无章法,她初以为这个破地方压根不是皇宫,而是富庶人家沒落后的宅子才有的光景,
她定住,扒开比她还高的草,果然看见不少侍卫押着一个两个甚至好几个打扮不错的女人们,朝破败的高门里走去,
是了,处置这些妃嫔肯定不会找很好的宫殿,不然以后煞气太重,根本沒人敢住,而在这种地方,任谁都会以为皇宫里每一处地方都是极好的,压根不会有比农家舍还要坏的地方,
一个冰凉的东西碰着她的脖子,“你是何人,在此处鬼鬼祟祟的,莫不是他国來的细作,”
细作你妹儿,有跟她这种不怎么埋伏的细作吗,还鬼鬼祟祟,她分明是正大光明跟着那么多侍卫一起跑來的,跑的时候那么多人瞧见,也沒人逮着她问任何一句话啊,
“大哥大哥,把刀拿开好不好,春天來了是不错,想砍草啊,我让开就成,还有那啥,刀剑不张眼,把刀拿开咱有话好好说行吗,”谁让她倒霉,來的是皇后的地盘,要夹着尾巴做人啊,万一被削成刀削面可如何是好啊,
后面的人沒有任何想把刀拿开的意思,
简直是浪费宝贵的时间,等于是谋财害命,看來不把身份亮出來,不亮瞎侍卫的眼是不行了,她将令牌拿下,举起來道:“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麻蛋,看清楚了还这么拽,“还不赶紧把刀拿开,信不信我让太子殿下撤你的职,”
“女官长,皇后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此地,哪怕太子殿下來了,也是这么说的,还请女官长回去吧,”
回去你个头,不把那些妃嫔们顺手给救了,我绝对不回去啊,皇后下令的是吧,“我要见皇后娘娘,有要事禀报,不然后宫出了乱子,你可担当得起,”
后面又是沉默,
“别磨磨唧唧的,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赶紧去禀报,你不禀报的话,我就问你一句,后宫出了大事,你可担当得起,”
“敢问是何事,”
徐小白彻底暴怒:“那也是你可以问的吗,立刻,马上,禀告皇后娘娘,”
“好,女官长稍等会,”
一个小小的侍卫就这么拽,还沒看到皇后呢,那皇后岂不是狂拽炫酷叼咋天了,哼,不救那些妃嫔,绝对不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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