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过去,辰溪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身上伤势被那清凉元力激发,一时半会好不了。胡麒衍速度极快,一天数遍搜寻着附近几百里,已经明白这小子在绕圈子。
找了片瀑布,辰溪待胡麒衍从远处村子搜索过去,计算了一下时间,在潭水下十来米的位置,斜挖进去一个约五十米深的洞穴,把前面大半堵住,再掩饰一二。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辰溪跌坐在地,盘腿调息,体内两股力量已经纠缠,相互冲突起来,那老贼能不能发现找到此处,就看天意如何。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体内的魔元和真元给平息下来,再久点恐怕会走火入魔。
辰溪脸色变幻,汗水滚滚而下,缓缓运转黑魔真诀功法,企图平息快要沸腾的魔元。
胡麒衍现在是欲罢不能,那小子真是太狡猾,他不可能杀光见到的凡人,神识更不可能无限制的扫视每一个人,这都已经过去小半月了,那小子到底藏在哪里?
可以肯定,那小子没能跑出这片五百里区域,应该是躲了起来。胡家剩下的筑基修士已经全部被他叫来搜查,骨魔宗碍于面子,也派了三个筑基后期过来,对于胡麒衍请求金丹修士帮忙之言,没做理会。
胡麒衍也不想声势弄得太大,他还有把柄在辰溪手中,要是泄露出去,他必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小小的胡家,瞬间就会倾覆。
胡麒衍秘密叮嘱了胡家修士,只要有人找到那小子,发出传讯,胡麒衍就能短时间赶到,第一时间灭杀掉让他头疼的家伙。
光头恶魔大战胡家的讯息,已经被有心人悄悄发出,恶魔的残暴和凶悍,时隔多年又被人提起传开。只是没人知道,光头恶魔被困在这里,此地的消息被胡家彻底封锁。
恶魔就是恶魔,走到哪里都是血腥和杀戮,很多修士恨得咬牙切齿,却奈何不了光头恶魔,只能暗自告诫,还是莫要得罪到他为好。
胡麒衍现在更是头大,事情的演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骨魔宗在第一时间,就撤回了参与搜寻的筑基修士,声明与此事无关,让胡家自己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胡麒衍只能是挖地三尺寻找。还好,玉魔宗没有就此事公开表态,也没有采取针对胡家的动作,让胡麒衍心存侥幸,那光头小子或许在宗内也不受待见。
辰溪所在的这片瀑布,也有人搜索过多次,就连水中那个不深的洞穴,也有人下去探过,以后就再也没人留意。胡麒衍急得焦头烂额,他只能是一遍遍利用神识,在此片扫视探查,所有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遍,还是不见那小子踪影,难道他真跑了?
现在,胡家的练气十层以上修士都被派到此地,守住通往北去的方向。胡家,已经走到了生死边缘的关键时刻,低阶修士即使害怕那个恶魔,也要尽到胡家修士的职责。
辰溪现在的状态,相比以往受伤更糟糕,魔元被他压制得稍微平静点,真元在体内又开始作怪。没有能控制真元运转的功法,辰溪只得用魔元来压制真元,体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糟,时刻忍受着经脉中两股力量冲撞的痛苦,经常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身体时冷如冰,时热如火,周围地上已经是干涸的红黑之色,都是力量冲突,皮肤破裂,血雾喷溅所致。
对于外面的搜寻,辰溪不再去想,更没精力对付,现在是必须渡过眼前的难关,否则,就是倒毙此地的后果。
炼体所带给辰溪的好处,让他忘记了没有功法控制的缺陷,肆意地使用不受操控的力量,终于引发了修真以来最大的危机。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辰溪只能另想他法,再吞噬矿石?
辰溪想都不敢想,清凉元力如果再加入进去,就真是回天无力。而且,引起真元和魔元相互冲突,清凉元力是主要的诱引,虽然迅速补充满真元的流失,但辰溪没时间消化太多的清凉元力,几天时间一直在奔命,导致力量冲突。
十来天的折磨,辰溪也到了坚持的极致,最后一咬牙,决定自废修为。
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作为修士,修为看得和生命一般的重要,习惯了实力带来的好处,突然失去依仗,那种失落和难受,还有心境上的创伤,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接受。
辰溪没有相关的玉简可以参考借鉴,心中忐忑,这修为要废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冲突的力量平息下来,难道要掉落到练气期?
如果没有真元,蛮力肯定相应退去,以前所受的苦难,真是白受了。
突然,辰溪又想到,魔元可以废去,按功法逆转缓缓消散就是,只是真元,他没办法消散,没有相应的功法做到逆转,这可如何是好?
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被无情掐灭掉!
氲吞术!还有氲吞火球可以利用,上次就是用氲吞火球,拔除了奇冥山魈的妖气禁制。
辰溪跌落到低谷的心,又火热起来,先前一直是采用压制的办法,对付体内乱成一团的力量,把他的思维也带进了误区,只到下定决心自废修为,才想到可以驱除多余的力量。
瞬息之间,辰溪身上就贴上几枚氲吞小火球,既然有了办法,当然更要求稳了,氲吞大火球太霸道,不好掌握,万一弄巧成拙,又会陷入尴尬的险境。
缓缓的,魔元和真元都被吸去,消散在空中,辰溪小心的观察着,用神识控制吸取的速度,能多保留一些力量,绝对是最好的结果。
小半时辰后,辰溪感觉舒服了很多,经脉内的冲突,已经没有那样剧烈,辰溪不急不躁,继续控制氲吞小火球,缓缓消散魔元和真元。
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胡麒衍已经相信,那小子真的跑出了他手心,躲在了其他地方,只是他也非常奇怪,按理说,那小子如果逃脱,应该把他炼制凶魂幡的事,早就传播出去,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点风声传来。
或许是那小子人品太差,怕讲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提心吊胆过了半年的胡麒衍,如是安慰自己。
再守在此地,已经没有必要,胡麒衍打发所有胡家修士回去,他独自北上。
留着那小子,终归是个祸患,就当是老祖替天行道一回,帮玉魔宗一个忙,悄悄处理那名声狼藉的家伙。
辰溪盘坐地底深处,心中满是欣喜,不幸之中万幸,修为没有掉落境界,还保持着筑基中期修为,只是损失了很多魔元和真元,堪堪在筑基中期门槛,取得了两种力量的平衡。
是的,平衡!就像当初研究融合法术一样,辰溪发现,只有力量平衡,才不会发生冲突。
刚开始的那几天,每天都吸取消散掉大量的力量,直到体内冲突弱了下来,辰溪才试着单独吸出某种力量,几经摸索,就找到了经验,把消散力量的时间放得更慢,整整花了三月时间,才彻底平息体内的力量冲突。
后面三月,一直在打坐调息,没有服用任何药物,慢慢调节身体的创伤,稳固筑基中期境界,适应力量损失带来的不适。
现在的真元力量,保持在五万余斤,损失不算很大,消耗掉的魔元,辰溪已经不在意了,能发现他身体内的两种力量隐患,才是这次最大的收获,也更加坚定辰溪要找到炼体功法的决心。
又过了十余天,辰溪收敛气息,悄悄潜到最近的镇上,学着山民模样,用一条粗布把头部给包裹起来,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些世俗的银钱,在一间简陋的客栈住了下来。
几天之后,终于确认胡家老贼已经离开,辰溪才骑了一匹劣马,随着一家商队慢慢向东行去。
商队只有十余人,除了商队管事坐马车外,其他的护卫全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手上提着弓箭,腰间插着大刀。几天下来,护卫洪队长已经和辰溪聊熟,对这个独自闯荡的年轻人很感兴趣,虽然这小伙子个子够高,背后也背了一把大刀,但长得太瘦弱。
“曲小哥,你这脸上烧伤得可够厉害啊,都留下了这么多花纹。”洪队长问道。
“是啊,当年那场大火烧得太突然,我也是侥幸逃了一命,这身上嘛,就留下了疤痕。”每到一处地方,辰溪都是舍得使银子,请大家吃好的喝好的,大方豪气。
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留下的银子,被辰溪一股脑丢在储物袋,这次正好用上。
“嘿嘿,大老爷们在乎这长相干嘛,有了银子还怕找不到女人。到了下处镇上,哥哥请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任你挑选。”洪队长挤挤眼睛,做出个是男人都懂的神色。
“那就谢谢洪老哥,还是我请吧,这一路上都是托老哥照应着呢。”
“一样的,嘿嘿,老哥总不能白吃喝……”
辰溪随口敷衍着,其他护卫开始大肆喧闹起来,女人,是路途最好的调节。
幻香黯魂草勾起的幻像,那两个轻纱曼舞的女人,让辰溪此时想起,感到一阵脸热心跳,怎么会是她们两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