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珍从刘鸿筝家出来后,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每天基本上是哭累了睡,然后睡了又从梦中哭醒,一天是米也难得沾上一粒。她伤心刘鸿筝的滥情,看见美女就忘记对她的承诺;又悲叹自己不够味优秀,连喜欢的人也留不住。
那一天,已经是分离后的第五天了,房东来敲门收租金了,她在床上听到敲门声,挣扎了半天才撑到了门边。房东一见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是生了重病,他真是怕洪珍就这样死在了他的屋子里,于是连房子也不租给洪珍了,给了她三天的期限,让她速速搬离这里。洪珍的那个苦闷啊,不由得嗤笑自己,现在可好了,因为他那么一个男人,搞得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男人而已,自己有必要这样糟蹋自己吗?身体又不是他的,弄伤了人家也未必会心疼,何苦呢?
又想到刚才房东赶自己时的神情,猛吸了口气。我洪珍也是有骨气的人,不租就不租,没了你的房子我难道还要露宿街头不成?
强撑着洗漱好就下楼,在小区外街边的一个小餐馆点了一个炒青菜,喝了两碗粥。饭菜下肚,浑身也就有了能量,找房子去也。
这一次,洪珍也没有再去找房屋中介,而是在网上搜罗了一下小户型楼盘,看了一下大致价格,然后就挨个去找。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她就找中一个,是套二手房,30多点平米。那个美女房主去年才买的,现在她要出国了,急要转手。洪珍对这房子价钱,户型很满意,当然,她最满意的还是这房子装修还很完好,可以马上入住。于是乎,她很爽快地付了人家钱,把房子过户过来。当然,她也在房东给的期限内搬离了那里。等把自己的新家弄好,洪珍是心满意足,呵呵,自己现在也有窝了。虽然小是小了点的,而且还是从别人的手里转过来的,但是,这总算是自己的,爽。
可是,激动过后,洪珍的烦恼也来了。这钱也花得所剩不多了,自己总得去找钱吧,否则,就真的要过囊中羞涩的日子了。可是,又看看日子,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现在出去找工作希望也不大,于是,她又决定在家养精蓄锐,等过了新年再重新开始。自然,看书就成了她唯一可做的事了。
这边,那刘鸿筝也在生闷气,他就想不通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没心没肺的人呢?自己也算是不怎么看重人情的人,可对自己的亲人和好友自己还是时常想着的。瞧瞧这都多少天了,都还不见她打个电话过来,她就能一点也不想念自己吗?最开始,他也是对她又怨又气,于是专心工作起来倒也能把她抛在脑后,可是,慢慢的,一旦脑袋有点空闲,精神放松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念她,还是会想起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蹙眉瞅瞅手边的手机,等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等到她主动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过来。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拔了过去。可是,等待他的,依旧是如她当时离开的那样,关机。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由得骨节突出,好样的,还真是没心得可以,居然一直关机,你有种就彻底消失。
刘鸿筝郁闷地回到沁园。一到家,刘妈妈就问到:“儿子,今天怎么回这里来了?”
这刘鸿筝自从洪珍走后,他只在这边住了两三天,受不了刘妈妈的念叨,就一直住回离公司不远的公寓里。
“我为什么不可以回这里来?”刘鸿筝扯出一个笑容,然后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上二楼去洗澡。
半小时后,再出来时,刘妈妈已经准备好饭菜。在吃饭的时候,又问到:“你跟小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你们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别提她好不好?”刘鸿筝拔饭的动作停了一下,吐一句后又继续在口吃饭。
其实这事,也怨不得刘妈妈会问。从那天洪珍走后,刘鸿筝就一直没有跟他们说个为什么,他们只知道这媳妇是走了。他们当然好奇原因,也给洪珍打过电话,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不,儿子回来了,他们也自然是要问的。
“你以为我想提?”刘妈妈放下的碗筷,脸色也不怎么好。“别给我甩脸色!连个女人也留不住,还怪我不该问一下是吧!”
刘爸爸干咳了两声,刘妈妈还他一冷眼。
刘鸿筝听了也放下碗筷,“我不吃了,你们慢吃。”说完还起身就走。
刘妈妈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还是自己的儿子么?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也敢于这样子给为娘的脸色了?
“站住!”刘爸爸喝到,“过来给妈妈道歉!”
刘鸿筝顿住了脚步,扭头确实看到妈妈气得不小,“妈,对不起!”
“过来坐下好好吃饭!”刘爸爸见他只是口头说对不起,而人不过来又命令到。
刘鸿筝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又扯回来,重新坐下来拿起碗筷。
刘妈妈一阵叹息。“儿子,妈妈也知道你不想我提起她,她走了你也不开心。你是我儿子,我舍不得你为了不想她每天废寝忘食,这要是累坏了身体你叫我跟你爸爸怎么能不伤心?妈妈问你,也只是觉得她也是真的喜欢你,想跟你认真生活,她这么突然走了,是不是她突然有事,还来不及跟你说,然后手机又掉了什么的,平时又没有记你的电话号码。”
“妈,”刘鸿筝没好气地瞅她一眼,“真有事,没有记电话号码,回家的路总记得吧!东方国际那么大的公司她总记得吧!”
刘妈妈顿时无语。
“算了,她走就走了,就当她从来也没有来过。吃饭。”说完,又埋头吃饭。
刘妈妈还想说什么,刘爸爸给她使了个少说的眼色,刘妈妈也就只得打住,摇头又是一声“唉”。
刘鸿筝一吃完晚饭就上书房去了。他一走,刘妈妈就忍不住抱怨到:“为什么要阻止我说?你不知道他这样堵在心里迟早会出问题吗?我们多念叨他几回他自然就能承受了。再说,我是真觉得小洪是安心想跟他过日子,没有理由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你这儿子,前些日子,她在这里的时候,哪天不是腻在人家身边的,我看着他简直就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这人家一走,他就什么态度?你听他那语气,还‘算了,她走就走了,就当她没有来过’。也怪不得小洪说他薄情,这种男人不跟也没有什么损失。”
“嗯哼。”刘爸爸重重地咳了声,“你这到底是想他们合呢还是想他们分呢?”见刘妈妈一下楞住,他又笑到:“这不正好,反正你也比较中意小林,她走了还正合你意。”
刘妈妈一想倒也真是如此,不过没一会她又觉得不对,“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搓合他跟小林?可是儿子到底还想不想小洪啊!”
刘爸爸摇头,“你啊,儿孙自儿孙福,这些事,我们也少去操心。他们都是大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问题是......”刘妈妈还是为儿子很担心,哪里能像刘青松说的那样。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老大不小了,换成是别的男人像他这样,早已是娇妻美眷了。哪里像他,虽说是身在花丛中,严格说来也只是光杆司令一个。
刘青松看自己老婆这样为儿子焦虑,不由得盯着她出神。这次来这里都多久了,她居然都没有半点不适,看来,这媳妇一词还真是良药啊。
刘鸿筝上到三楼,看到那镜子就不由得想到当日的点滴温存。吸了口气,才大步进到书房。只是,同样的,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现在根本就不管用。桌边,书架前,窗沿,到处都是她的倩影,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没办法,他只得合上书,轻揉着眉心。好久,他终于拔了赵紫紫的电话,他想,她的父母她未必会联系,可是这个人,她一定会联系吧。
“刘总?”赵紫紫一看来电,吃惊不小。太难得了,上次他和洪珍跟闹问题了,他为了找洪珍倒是给自己打了两次电话,可其它时候,从没有。
“赵小姐,你好,我是刘鸿筝。”刘鸿筝很平静地说到。
“刘总,太难得了,真想不到你会打电话给我。”赵紫紫笑到,“看来我这同学当得也不懒。不知道刘总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洪珍最近有没有去找过你。”刘鸿筝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直接说到。
“最近,我想一下,”赵紫紫望了一下天花板,“最近是多久?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元旦节那天,那天我们在你旗下的酒店吃过饭,只不过饭还没吃完她就走了,也没有跟我们打声招呼,那天过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刘鸿筝几乎是当场傻掉,元旦,东方之星。天啊,那天她一定是看到自己跟林玉洁了。这样子说来,她不是没心没肺地走了,而是自己犯错了,惹她伤心了才离开的。
好半天,他对着电话那端的赵紫紫说了句“谢了”就匆匆地下楼,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租房子的地方。这里,他虽然保来过一次, 可是他却记得相当清楚。只不过,给他的只能是失望,这里,早已经是庙宇依旧,住的和尚却变了。
又忙的赶到东方之星,一问顶层的保安,果然,那天洪珍有进过套房。不用想,也知道她看到了什么。那天自己醒来时都吓了好大一跳,又更何况是她。她当时的心该是多痛?马上又调出当天的监控一看,画面中的她泪流满面,眼中的泪水从头到尾都不曾断过。刘鸿筝是越看越心痛,越心慌。只怕,这一次还真的让她死心了。
瞧瞧,自己都做些什么了?怪不得她不相信自己,怪不得她的爱有所保留,怪不得她要一直记着高沐的好,也怪不得她要离开。哎,真是天作孽犹可徇,自己作孽不可活。越想越憎恨自己,一拳狠狠地捶在了办公桌上,把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吓吓个个噤声。
从东方之星出来,他就不停的拔她的电话,却是一直关机。于是,他又给自己记忆中跟她有联系的同学挨个打电话询问,结果是不出他意料的,没有一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过了十二点,他才回到沁园,刘家两老一看到他刚才风风火火地出去,现在又垂头丧气的回来,又是一阵惊疑。刘妈妈想问,刘爸爸却阻止了。他只是对着刘鸿筝淡淡地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第二天一到公司,就让阿标过来。
“刘总。”阿标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酷劲十足地立在总裁办公桌的对面。
“去把洪珍给我找出来,两天之内我要见到人。”刘鸿筝抬头吩咐到,同时把她的相片也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到桌面上。
阿标正在疑惑这全中国叫洪珍的女人恐怕多不胜数,看到相片倒也一下明白过来。只是,这女人不是高总监的女朋友吗?
“好的,属下马上去。”阿标回答得铿锵有力,仿佛一定会完成任务似的。
“对了,这事先不要让别人知道。”在阿标快走到问口的时候,刘鸿筝揉着太阳穴说到。
“明白。”阿标一听,心中的猜疑一下得到证实。只不过,他是何等聪明的人,知道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
阿标刚一进电梯门,高沐就上来了。他看到阿标的人影,一楞,阿标怎么发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一直只负责不夜城的事吗?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用得着他的事吧。
“阿标来这里做什么?”高沐一进办公室就直接问到。
“有点私事找他。”刘鸿筝看到高沐一楞。这家伙,他怎么在她消失了之后没有像自己这样卖力的工作过。
“什么私事?说来听听,看看小哥我能不能给你解决掉。”高沐笑着说到。
“这事你还真的解决不了,算了。”刘鸿筝也一笑。“对了,你这么早上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是我们海外部要求的年终活动,这是他们交上来的活动内容和经费预算,等你签字。”高沐把文件夹放到他面前。
刘鸿筝一边看一边说到,“你说你带的什么部门?为什么每年要求的年终奖励都比其它部门高出好几倍。”
“没办法,谁叫他们能力超群,为公司赚得多自然得到的就应该更多。”高沐摊手无奈地说到,然后又一笑,“再说,也不看看他们是跟谁在操,跟我都混不走了,那还在这个世上混什么混。”
刘鸿筝抬眼看了他一下,无语在低下头继续看。这人,也三十好几了,应该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