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被人光顾后,住着就是不爽。虽然家里有狗了,而且刘鸿筝还让人装了红外线自动报警装置,安全系数是高了,但她还是不怎么睡得着。这几天,她都是看书看到很晚,看到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才睡,可是一沾床被窝还没有捂热就会被严梦惊醒,搞得她都不敢睡。于是,她就不停的洗冷水脸,强打精神看书,然后第二天到公司后再补眠。
只一两天,人的精神气就不行了。高沐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知道她肯定是因为这次的事晚上睡不了好觉,劝她搬家她只拒绝,说过几天就好了。没办法,只得任她在公司的时侯睡一会,反正,只要自己不说她这个公司也没有人敢她有意见。
恰好,两天后刘鸿稳要到深圳参加一个经济论坛,他要用洪珍,就这个很正当的理由就带着洪珍去了深圳。高沐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也觉得洪珍现在有必要去外面歇几天。
还在飞机上,洪珍就靠在刘鸿筝身上睡着了。他怜惜她,现目前却不能说也让她搬家的话,他不想犯跟高沐同样的错误。于是只能默默地为她做点什么,希望她能快点精神起来。
到深圳后,刘鸿筝就留洪珍在酒店休息,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洪珍此时已经有四五天没有睡好觉,太困,直到下午五点过刘鸿筝回来时她才醒过来。他说,他是专程回来接她一起去跟他们用餐的。
“总裁,你们都是高级别的人,我就不去了,我等会自己出去随变吃点什么就是了。”洪珍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床好舒服,本就几日没有睡好,现在更是喜欢这床喜欢得要命。
刘鸿筝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说到,“跟我吃了饭回来再睡。”
“不要,总裁,我真不想去。”洪珍拿被子捂住了头。
“快点,”刘鸿筝轻扯了一下被子,“他们都只等我们俩人呢?你好意思让他们一直等你。”
“只等我们!”这怎么行,跟他吃饭的不是富商就是政要,自己哪有让人家等的资格。洪珍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然后又看到总裁居然就坐在自己床上。自己什么时候跟他关系好成这样了?那天在自己家也是,根本没有拿她的闺房当禁地,进出就好几个来回。今天又这样。他这人虽然没有像高沐那样动手动脚的,可也太自来熟了点吧。
“对啊!”刘鸿筝只看她看自己的眼神一眼,就知道他要想什么,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说到,“快点啊,让人等太久不礼貌。”
你这样随变进入别人的房间就有礼貌了。洪珍看着他走出去了,才嘀咕到。可是哪里有料到他会突然回身,“对了,你住在我的套房里。”
“滚!”当下,洪珍就抓着枕头就对着他的后背扔了过去。
刘鸿筝笑着转身接住,“本人没有学过滚,等哪天学会了就表演给你看,争取让你当我的第一个观众。”
洪珍看着他完全消失的背影,气得抓狂,你要不要这么邪啊。
怎么可能呢,这怎么会是在他房里呢?自己又怎么可以住他房里。自己可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才不要这样跟他不清不楚的。
胡乱穿好衣服,忙走出卧室,才看到他换了一身衣服从隔壁卧室出来,洪珍马上就松了口气,真是,有事有事乱开玩笑做什么,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以后不要再乱说这样的话了,”洪珍郑重地说到:“在我的印象中,我一直都以为总裁是正人君子。”
“这是做人必须的。”刘鸿筝挑眉看了她几眼,转身走向门口,“对了,刚才睡得怎么样?我们会在这边住三四天,如果睡不着,你可以找我聊天,我就住你隔壁,很方便的。”
啊,他是知道自己这几天睡不好,才故意让自己跟他住在一起吗?甚至说知道自己在家害怕,才特意让自己跟他来深圳。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来了之后为什么他一个人去办事不带上自己呢。
望着他的背影,洪珍再一次感叹她的总裁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一个体贴细心的好男人。作为一个女人,有夫如此,妇复何求。也当然,这是作为一个妻子的感想,做妾就算了。所以,只能是仰慕,仰慕。
到餐厅包间后,果然看到已经有六个人已经坐在那里了。两人才一进去,众人就起身跟刘鸿筝打招呼,直道“刘总好”。
今天晚上的几位朋友有两位是香港的富商,还有一位是当地的高官,他们各带了一人当陪同。他们讲的都是广东话,包括这位刘总。
以前吧,洪珍就没有遇到过自己在语言上听不懂的场合,现在这种情况让她感觉很不好。港那个港的。突然间,她还真觉得a和b在c面前讲c听不懂的语言是对c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
其中的一位港商的陪同就坐在洪珍旁边,她很开朗地用着半港半国调的话跟洪珍聊东聊西的。
洪珍听她讲了一会儿,那感觉真不好受。以前听人开玩笑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讲普通话”,现在,她还真有听四川人讲普通话的感觉。两眼在那群只讲广东话的人身上看了一会儿,她就对身边的朋友说到,“我不介意你就用广东话讲,你介意我用广东话吗?”
她声音本小,可是还是让刘鸿筝听到了,他正眼看了她一回后,又别过眼跟那几人聊了起来,只不过眼角的余光就没有再离开过洪珍。
一般来说,人和人之间交流,都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她却不,她喜欢盯着别人说话时的唇。要不是知道她是在观察别人的发音,而且她看的对象是个女人,别人肯定会以为她是在以眼神诱惑人呢。
短短半个小时,刘鸿筝就发现洪珍对语言的敏感程度真的是非一般人可比。
桌上的菜名,她只用听服务员用粤语介绍一次她就可以无误地说出来,吃饭时的那些交谈内容她也可以一只不差地翻译成普通话。到晚餐结束时,她甚至已经能笑着用很流利的广东话跟这群人道别了。要不是知道她只是因为对语言的爱好,他还真会以为她就是个地道的广东人。
也是在这时,他就肯定她要把她自己整成全球通一定会实现。以她三五个月就过一门语言的能力来算,在40岁以前应该就能达到目标。
从餐厅出来,刘鸿筝就问到,“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又回去睡睡得着吗?如果睡不着,要不要到外面去走走?”
洪珍有点犹豫了,他说得一点没错,自己现在是没有一点睡意。可是跟他出去夜游,又不妥。她能感觉到自己跟他之间的那条线已经濒临破裂的边沿,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很快必变的。伤着自己无所谓,高沐是那么好的人,要是伤着他那就不好了。
“不想去?”刘鸿筝见她不说话,也不逼她,“那我们回房休息。明天才是正事,我得好好休息。”
洪珍不语,跟在他身后回了套房。见刘鸿筝一回来后就进了他的卧室,洪珍也就少了几分尴尬,在自己的卧室转了几圈后,就大着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沙发后一声门响,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到刘鸿筝手里拿着睡衣往浴室。洪珍惊愕地看着他像不当这房里还有她一个职员在这里一样,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淅淅水声,才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回了自己的卧室,并且锁上房门。
他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洪珍心里一直对自己这样说。心里念叨了上百遍后,她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去重新为自己开个房间。
才出来,就正好看到刘鸿筝从浴室出来,却见他根本没有穿睡衣,而是一身得体的休闲便装。
“怎么,你要出去?”刘鸿筝挑眉问到。
装傻,以他的聪明才智以及过人的心术,他怎么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知故问。
“嗯,我有事出去一下,你累了就先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洪珍说得相当含蓄,但她想他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现在才八点,”刘鸿筝抬腕看了一下表,“我没有这么早就休息的习惯,不如我陪你去。”
“不了,”洪珍以最快的速度想了个理由,“我是去买女人用的东西,你去了不方便。”
“这有什么关系,我妈也是女人,我也经常陪她买东西。”刘鸿筝是坚持不懈。
洪珍无语。他那么通透的人,怎么就偏要跟自己装糊涂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她先打开门走了出去。刘鸿筝对她这样爱理不理的态度也不感到生气,无声地跟在她后面。洪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他的跟定了自己。想了一下自己打算另开房的事跟他明说说通的可行性不大,她就琢磨着自己等会去买什么才能比较容易让他自己离开。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附近的茂业百货商场。这里人比较多之后,不知何时刘鸿筝已经把两人的间距缩短到有史以来的最短距离——他牵着洪珍的手一路同行。洪珍最开始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时,有点不自在的想要挣脱。也许是贪恋高沐曾经给自己的感觉,又或许是因为他的手太温暖,她只挣扎了一次刘鸿筝不放手后,她也就顺着他由他牵着。她一退让,刘鸿筝就得寸进尺地由握着她手变成了十指相扣。只在那一刹那间,两人心里一阵震动,不约而同的双眼看向对方。
刘鸿筝身边的女人是随时都在换的,宋影是他最长情的一个,两人在一起时,基本上都是宋影像淑女一样的挽了他这位绅士的手腕,牵手的时侯都很少,像这样十指相扣地逛商场那更是没有,他当然没有这时心动的感觉。看着她也被震动了的表情,刘鸿筝放心不少,她不是很排斥自己的,自己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买什么呢?”两人站在路中央,实在是有点挡道,刘鸿筝不得不牵着她边走边问。
一听他说话, 洪珍也忙把眼从他眼中抽离。刚才自己才想好去买卫生巾之类的女性用品的,她就不相信他能丢脸到陪自己去逛那地方。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只是听说这里的东西很时尚,过来随变看看。”
之后,两人就牵着手一直漫无目的的一路逛。当然,刘鸿筝也想给她买点衣服什么的,可是在第一次买衣服洪珍坚决只用自己的钱之后,刘鸿筝就不再提议给她买东西。也所以,逛了整整两个小时,到最后回酒店的时侯也只买了一件衣服。
这件事要是搁以前,两人都会觉得是浪费时间的事。一个刘鸿筝,自己的衣服都是品牌设计师做好之后送来自己家中,哪里有时间出去闲逛。一个洪珍,买衣服更是省事,她是不挑剔的人,能上身,价格不贵就行,买身衣服也不过半小时之内的事。她宁愿把这多余的时间用来看书。而今天,对两人来说,压路也是很爽心的事。
十点半时,两人才回到酒店。洪珍也不提自己要另去开房的话,而刘鸿筝虽然舍不得松开这手,却还是止步于她的卧室门口,温柔地笑着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洗漱她了好好睡一觉。”
洪珍点头轻轻地应了声:“嗯,你也是。”
终于上床休息后,洪珍刚关上灯,眼睛才闭上,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便闪在了床前,洪珍吓了一大跳,慌忙又打开灯。她知道那道阴影又来了,从那天之后,她夜里就不敢关灯,今夜也不例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洪珍拿起来一看,是刘鸿筝。
如果害怕,就当那夜欺负你的人是我。
刘鸿筝的体贴,洪珍想着心里一会儿甜,一会儿酸的,最后还是给刘鸿筝回了两个字,“谢谢”。
她知道,他懂的。一切不言中。